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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麦可尔斯:表象和真相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浙江摄影出版社
徐婷婷
jack
2010-07-12

“表象和真相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麦可尔斯于2007年8月30日在曼哈顿的工作室内接受了专访:
        徐婷婷(下略为徐):在您20世纪90年代以后出版的作品集中,文字似乎比图片发挥着更重要的作用。您是否认为在最近几年的创作中,摄影仍然不可缺少?
        麦:可尔斯(下略为麦):对我来说,创作的关键词不是“摄影”、不是“写作”、不是“绘画”,而是“表达”。我的全部作品在本质上都是在进行“表达”,所以我称自己为“表现主义者”。而且我的作品都是先有了一个想法以后再去拍摄,我不会拿着照相机对着某个东西左看右看然后再拍照。对我来说,一个作品最终用什么方法和媒介做最合适是由最初的构思来决定的,因此我在照片上写字、画画,我做图片系列,所有这些方法我都用,只要能把我的想法表达出来就行。

        徐:您刚刚提到“表达”,您自己对这个词有没有比较个人化的定义?
        麦:让我想想……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关于语言的问题。我非常喜欢琢磨语言,我个人也对词汇很挑剔——对我来说,“表达”是把冲动、需要和激情用视觉媒界定义出来,或者说,“表达”就是把一个抽象的或者不可见的感觉或者激情展现出来,让它变得可见、可感觉。

        徐:第一个定义似乎更有趣,我注意到您用了一个词:“冲动”。
        麦:嗯,第一次的定义比较好。

        徐:您认为在当代摄影中您所说的“表达”仍然是一个核心概念么?
        麦:我觉得所有的艺术都来自“表达”,只不过有的人表达得很出色,有的人表达得不怎么样,有的表达很陈腐,有的表达很烦人。优秀表达者中最典型的例子是莎士比亚,再举一个拙劣的不能表达自己的人为反例:比如布什——他压根就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而且,我觉得“表达”是不可教的。你可以教会别人去用电脑、任何的数码技巧、所有技术方面的东西,但是你无法教会他们如何去表达。而且,最关键的,在“表达”之外,首先是你要有东西去表达。如果你没有想法和主意,那也是白搭。你能想象普鲁斯特、海明威、贝克特和乔伊斯坐在桌子前面居然在谈论他们的打字机么?让没有想法的人去表达就好像让这些伟大的作家去讨论一台打字机一样乏味。
        当代艺术给我的感觉就是坐在机器后面的人试图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们根本无话可说。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艺术摄影这么让人乏味的原因,真的是非常烦人,极端乏味。大家的创作共有一个很小的最小公分母,不过是在陈腐地重复自己,当然作品是一张比一张大。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贡献给摄影的唯一的东西就是他们让摄影作品的尺寸越来越大,人们根本不在乎作品到底想说什么。

        徐:我觉得在2001年出版的《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书中,您文字的诗性和哲学色彩都达到了顶峰。似乎在这本书里文字比照片在“表达”上更有效?
        麦:是的,绝对是这样。你可以用文字达到照片所不能达到的内在的深度。比如,我对着一张我母亲、父亲和兄弟的照片,但是我发现照片根本不能告诉你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不会告诉你我父亲酗酒过度、抽烟过度、会在68岁死去,不会告诉你他和我母亲根本不关心彼此——关于他们的最重要的事情根本在照片里面看不出来。看一个人的照片根本不能告诉你他们是谁,他们是怎样的人。我不相信任何表象,况且当人们站在照相机前面的时候,他们知道他们是在被照相:表象和真相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我们把文字和图片做这样的比较,实际上讨论的是所用媒介的“私密性”的问题:我认为语言比照片更善于做私密的表达。照片不能比语言更深一步地进入事物的内在。比如,如果你要我去描述我对另外一个人的亲密感觉,我会去描述他头发的颜色、我们之间的谈话、和他相处时候的愉悦、他的声音是什么样子……所有这些都可以用语言去形容,但是如果你仅仅是面对他,看着他,很多东西就无从知晓了。
        明年我会在法国出版一本新作,有可能的话书名会叫做“我写过的文字”(Words that I Have Written),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写过很多的东西(大多数是诗歌),但是很多人并不太了解,所以我很想出版这样一本书,作为文字选集。

 

杜安·麦可尔斯作品         图片来源:touchpupp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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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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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玩打地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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