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我又做了几年IT,还创建了星期天艺术英文网站,发表当时身边艺术家朋友的作品,像洪磊、李天元、张大力、韩磊、王宁德、吴小军、彭禹的作品。当时网站坚持了3,4年,主要发布的都是这些艺术家的摄影作品。我其实是游离在艺术圈边缘的人,我不喜欢在单一固定的圈子里面获得什么,我喜欢穿来游去(笑)。回国后,那时我创作了一系列关于天门安的黑白摄影作品(虽然前面说我一直游离于艺术圈,但还是有一些的关联),后来我用这组作品参加了2003年的意大利罗马摄影节。在大家眼中,我就变成了一个摄影艺术家,但实际上我只是用摄影做了这样一件事情。
《病毒》,铁鹰,2003年
由于某些客观原因,我在当时主要从事大量的IT设计工作,对绘画逐渐失去了兴趣,我开始就用电脑创作一些作品——把传统的摄影和新兴的网络数字视觉技术融合在一起。在当时,我希望别人认为我是一个视觉艺术家。我一直不希望让那些固有的"标签"和“规则”来束缚自己,简单的被分类成画家或者摄影家。
2004年,我在798开了工作室,算是正式进入艺术圈(笑)。当时在798会我深刻的感觉到每个艺术家都和国际大环境紧密相联(现在回头看这是因为08年奥运会的原因),而我和美国纽约的马乐伯画廊合作也是一个“偶然”。我到美国做展览,发现他们需要的是一种不一样的放大的“形式”,然后再填充进不一样的“内容”,这是一种“例外”。中国当代艺术从某种角度讲就是各种艺术形式混搭生产出来的一个“例外”,而你就是这种“例外”的生产者。
(这种“例外”其实是一种“必然性”中的“偶然性”,对吗?)
这种偶然性的发生在今天看就是一种必然:发现一个"爆破点"打破原有秩序。任何固化的秩序到了某一个阶段肯定会变得乏味且腐朽,你身在其中就会被它卡在那里,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前行。我小的时候教我风景画的老师,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依然还在重复的画着自己的风景,这已经成为他生活的全部。对于我们观看者来讲,当然要尊重他的生活方式和选择,但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讲,艺术语言会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局限。
《The world is yours》,铁鹰,2011年
我喜欢的艺术方式就是不断打破艺术上既有的线索,在打破的同时拓宽艺术语言的边界,寻找一个新的"爆破点",或者说一个新的起点。
中国目前的当代艺术现状,甚至是全世界的当代艺术圈现状就是被一种艺术商业模式劫持,艺术家作品的传播和流通被不断模式化、系统化的分区。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讲,这是一个全新的全球化、商业化游戏。今天的艺术家要想存在,必须要懂得如何去应变这种游戏规则,让自己放松,找到不同的突破口,观众观看的入口在今天也更宽,有更多选择。
(现在有一种观念:先有语言的“形式”,再有表达的“观念”,语言的“形式”坚持下去成为了“观念”。您是如何看待这种观点?)
铁鹰:形式的确很重要,因为它更像是一个不断生成变化的外壳。如果你一开始就把形式作为创作的目的,你会失去很多可能性。形式最终会演变成一种意识形态,现在全球最流通的意识形态即美国化(美国价值观),它在当下的语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全球化滚动的生产链,它固化了每个人的生存模式,我们在这个模式里去开创和填充自己的语言和内容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困难。
《大众》,铁鹰,200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