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你如何理解中国园林?
Y:我觉得园林就是一个三维的,我们可以进去的神话时空,或者说平行时空,鬼神的时空。它不是对自然界的模仿,不是说我叠几块石头,就假装它是一个山了,其实那样一块石头它就是一座山,不需要去模仿什么。
对我们现代人来讲,园林就是古代文人为自己建造的一个理想世界。
选自周仰《不朽的林泉》(Faërie)系列。
G:你觉得托尔金作品中的西方魔幻世界,和中国园林的气质是否存在冲突?
Y:气质不同,但作为“次创造”世界的逻辑,我认为二者是一致的,不冲突。
G:都曾在哪些园林内进行拍摄?
Y:苏州的留园,拙政园,沧浪亭,上海的豫园,秋霞圃,能查到有记载的这种已经列为文化遗产名录的,或者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这些知名的江南园林。
G:你觉得在这些地方,能够捕捉到这种“不朽”。
Y:不管后面修复得怎么样,首先得是那个年代的东西,不是后面重新搞出来的一些。另外,“不朽的林泉”是借用了高居翰那本书的标题,在拍摄中我考虑的并不是园林作为一种物理空间的“不朽”,而是寻找能够产生神秘联系的画面。
G:包括你后来2018年开始拍摄的《神话的遗址》,你觉得你是在拍摄一种“神性”的东西么?
Y:我不会说神性,我可能会说是神秘性。现在我没有一个确定的信仰,只是我觉得在自然中存在一些神秘的事物,这种力量可能是存在的,只是它到底是什么,我现在不确定。我不会把它称之为上帝,它不是一个宗教性的东西,它就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一个所谓的终极奥义。
选自周仰《神话的遗址》(Sites of Myths)系列。
有的时候在一些山林里面,你就不会去大声地喧闹。我会突然对一棵树产生一种崇敬的感觉,敬畏的感觉。跟中国的、东方的万物有灵有点关系。是一种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