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135的胶卷,那么36张你出来每一张都应该是有意思的
色影无忌:据说您出去经常就只装一个卷?
齐鸿:一般就一卷就可以了,比如那边儿有十张就拍十张,你要训练,一开始我做这个行业,就是要把自己训练好。跟我们画画一样,一定要把素描画得到位,有功底。比如说给你一个135的胶卷,那么36张你出来每一张都应该是有意思的,即使是中间有重复的,连续拍了几个人的肖像,也都应该是有意思的,这是一个基本功,没有基本功的训练,现在是很难做好。
齐鸿《中国三峡1994》 睡觉的船夫
色影无忌:尤其是到了数码时代人们就更不重视这种基本功了,成百上千的拍然后再从里边删除不要的。
齐鸿:这就是摄影的底线,现在已经退步到数码的底线了,不能再随意了,已经没有底线了。
色影无忌:我观察到一个现象,现在这种含混的,没有明确价值取向的所谓新纪实摄影开始渐渐成为主流了,而在过去我们谈到纪实摄影更多的是想到像侯登科的《麦客》那样的作品。中国纪实摄影这个样式的改变,又以一批四川的摄影家为代表人物,对此您怎么看?
齐鸿:我觉得没有。如果是有的话也是巧合,相互没有干扰,只是有巧合,不要人为的把它分派别,什么河南群体、陕西群体,那个可能是比较弱智的说法,如果摄影是以这一帮人和那一帮人比较,现在与过去比较,那这种比较就太肤浅了。
色影无忌:但从画面感觉来看,现在出现的很多新纪实摄影中都有一点颜色淡淡的有点轻微过曝,带着一种小忧郁的调调在里边。这也造成了有些摄影家的作品出现样式趋同的问题,有很多人的作品看起来很相似,我不知道是不是四川地区多雾、多山、潮湿的生态环境给生活在四川的摄影家带来了独特的视觉体验。不知有没有这样的因素?
齐鸿:对这个我真的没有什么看法,我觉得都挺好的,就是那一段时间艺术家一种生活的态度。可能有的时候,你说是借鉴也好,模仿也好,那是必然的,因为影像传播那么快,马上我就可以看到你的东西,你这样拍我也在拍,人的潜意识中就会受到一些干扰,就会觉得他这样的拍法跟我有关,在潜意识当中就会不知不觉地采取这种方式去做,尤其是方画幅构图的一样,很容易出现雷同的问题。所以后来我的《城界》用4×5拍了,开始基本上是6×6一直拍,后来我就发现有些问题,从2008年开始就基本上用4×5了。
齐鸿《中国三峡1994》 头缠白布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