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就是直指心性,立地成佛”
《云南风景》展场一瞥
色影无忌:这次大家看了以后有什么反响吗?
任曙林:那还不知道,反正我该通知的朋友我都通知了。很多人看到说,这哪儿有构图啊?其实,我这里面挺深的东西。因为我30年摄影不能白做、白想,而且我就想这摄影的本体语言。今天和明天的研讨会说到后面会触及到这一点,就是摄影的本体。其实这些梳理,风光啊、摄影团体,这些都是一个由头,最终的目的想干嘛?顾铮说的对,就是琢磨琢磨“摄影是什么”。就是我们应该怎么拍?摄影是干什么用的?它是怎么回事?
色影无忌:包括它的语言等等各种东西……
任曙林:对,它怎么表现,怎么说话。摄影怎么说话,怎么传达信息,它是干嘛用的。这个问题我已经自我回答了,你回去想想,我觉得这是特别重要的,这是我的精华。
好多爱好者喜欢拍风光,其实拍风光没有错,关键就是说,人不能越拍照片越倒退回去,没有自己想法,没有直觉能力了。一个没有直觉、没有感觉的人,别说现代人,你作为人类发展到今天你都退化了,你怎么玩摄影。摄影应该推动人类往前发展,越来越敏感,我们会察颜观色、会语言、会听声音、会直觉、会感觉。为什么大理没去我去了九华山,因为我是信佛教的,我在那呆了十天,拿手机写了6、7千字的感受。
色影无忌:那您信佛教对摄影有影响吗?
任曙林:当然有影响了,要我说摄影是什么,摄影就是直指心性,立地成佛。达不到这点你别拍照片,别按快门。这就是摄影最牛逼的地方,真正大师全这么拍。
因为照片不用解释,它摆在那就是面镜子,照片照谁呢,照自己呢,那些东西只是种媒介,传达一种信息过来,最终变成你自己的。信息没有,那照片肯定是屎蛋、垃圾。这就是衡量标准,这就是我看平遥展览看得快的原因。好照片我绝对漏不下,它会打眼的,你有感受的。我给你举个例子,考考你,这次平遥,就这个柴油机厂展区,有两个拍鸟的,一个山西保护家协会,一个沿海五人拍的鸟。我给你留个作业,你告诉我哪个拍的好,为什么,你交不上作业咱就不合作了啊。
关于任曙林:
1954年生于北京
1973年开始摄影
1979年拍科教电影
1996年拍商业图片
1982年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摄影系
1987年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中文系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中国艺术摄影学会会员
另附,任曙林在林路《新西部:罗伯特·亚当斯的风景》一文后留下的评论文字:
当我面对一个景观,不管它是自然还是人为的,这种观看是很直接的,很像佛学中的觉悟,直指心性。这其实是在发现“陌生”的熟悉,它也许在童年时曾充盈我的周身?也许是一个新世界?罗伯特.亚当斯的影像就是这样,它让我的心静下来,继而沿着镜头结构出的通道,进入他的时空,进入我的时空。这些与观念无关,与感情也无关,更没有什么故事了,这也许就是摄影的奥秘所在。安塞尔.亚当斯的影像其实已经有了这种迹象,不过很微弱,不彻底罢了。罗伯特.亚当斯沿着真正摄影的征途,不受诱惑的开掘前进,这样的东西是经久耐看的。最近友人送我一本《Lost In Seeing 》作者是Mimmo Jodice。他的影像真是太牛逼了。用好几年的时间,他满世界的拍景观,总是在我们司空见惯、不以为然里,给与静止的景观丰富的生命与意味,让我一次次的发现自己身边,自己心中的广阔世界。我总想,也许只有这样,摄影才能真正摆脱“绘画性”的侵扰,才能真正与观念“分庭抗礼”,才能说出真正属于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