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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在铁路上的东北摄影人

中国摄影出版社
宋 靖
曲一了
2016-07-28

宋 靖:不是,是因为拍的题材不一样。

王福春:我在北京转了一圈找不到感觉,后来意识到,这块土地不属于我。

宋 靖:这句话说得好!

王福春:还是距离产生美啊,我回家乡一看,冰天雪地,美丽“冻”人啊!还是家乡好啊!我背着大机器就回老家了,我也没车,不像别人有车开着,我就赶上啥车坐啥车,沿着黑龙江流域 3000 多公里沿线,辐射到黑龙江各地。我从北极村到北大荒,找黑龙江人特点,因为大画幅是摆拍,不允许抓拍,当时因为受亚当斯的影响,小光圈,慢速度,拍风光行啊,拍人真就不行,1/8 秒人稍微一动都是虚的,最高的1/15 秒,光圈还收不到f/32,也就f/22,而且大晴天还不行,大画幅必须是在阴天散射光,光比不能大,那种黑白效果才好。现在回头看这些照片,那时候真是凭一股冲劲,拍了就拍了,走了就走了,人生就是这样,这一步你不能犹豫,迈出去就迈出去了,现在回头让我再去拍,打死我都做不到。

宋 靖:为什么呢?

王福春:就是那种激情没了,那时我12 月20 日背机器回哈尔滨,到来年5 月6 日回北京,一冬天在黑龙江拍,一拍就三年多。那都是走到大山里啊,我一个60 多岁的老头,搭坐着汽车说翻沟就翻沟,走到雪地里经常一个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非常可怕。走在那些少数民族地区,像鄂伦春那些地方,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我患感冒、发烧,没人照顾我,在那个小村子里打点滴,进那个鄂伦春村落,连大夫都找不着,住的地方有5 块钱的、10 块钱的,什么条件都住了。那是2005 年到2008 年,实际上我就是在黑龙江这么走着,我还想再拍一年,那故事多了,日本遗孤、慰安妇都拍到了。

宋 靖:那还有慰安妇呢?

王福春:有啊,当我透过毛玻璃取景调焦时,看到84 岁慰安妇李风云老大妈刻满沧桑的脸上,流淌着两行诉说她苦难人生岁月的眼泪,让我感慨万千。她是个韩国人,那时和日本人到我们东北来,后来就留在了这边,特别悲惨。取景调焦时我感动得两眼常常是含泪的,调焦都是模糊的,时常忘拔插板、忘按快门。

宋 靖: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王福春:很多。还有抗联老战士、北大荒人。这本画册是上海比极影像画廊尚陆先生支持出的。

宋 靖:画册叫什么名字?

王福春:我叫“大东北”,他改为“东北人”。

宋 靖:画册里有这张照片吗?

王福春:没有,以后自己出再添加进去,后来画册一出我就再没拍,放弃了,这玩意没完没了,这就画句号。本来我还想再拍一年,再补拍一些,少留遗憾。我拍的东北人以冰雪为主,冰雪用以区别于其他地域的人。中国人是靠服饰来区别地域的,中国人的面貌基本都是一样,只是服装不一样,所以我主要是在冬天拍,要是夏天,就基本和中原人一样,所以我抓住这个特点。我之前拍的叫“黑土地”,为啥呢?因为辽宁的林永惠拍过一个叫“东北人”,他拍我也拍,我俩选题撞车了,而且他先在《中国摄影》杂志发表了,中国摄影界就是谁先发认谁,后来我不能叫“东北人”就叫“黑土地”,和“东北人”区别开。“黑土地”我觉得挺好。后来这本画册,尚陆也没和我商量,就直接叫“东北人”,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影像,当时我就是想玩一把,玩半天没玩明白,最后还是回老家黑龙江拍摄完成。

宋 靖:最后还是在家乡找到了感觉。

王福春:对,这片土地是属于我的,我形容是自己的“自留地”。

哈尔滨站 1994 年 选自《火车上的中国人》

武汉—长沙 1995 年 选自《火车上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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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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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玩打地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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