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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在铁路上的东北摄影人

中国摄影出版社
宋 靖
曲一了
2016-07-28

后来我这台相机用得得心应手了,从LX2、LX3 到LX5 不停地换,等LX7 出来的时候正好索尼公司出了“小黑卡”,我一看有2000 多万像素,体积还很小,就买了。我觉得纪实摄影就是要在离人最近的情况下拍摄,包括拍摄火车厢里的人和地铁里的人。因此相机越小巧越好,数码相机小型化、智能化,而且图片质量并不在于机器大小。我在平遥展览的时候是第一次用小机器拍的,因为画幅是16:9,我就两张放一起正好变成方片20×20 英寸的,框是60×60 英寸的。一开始我不敢放大,怕虚,但我放大之后一看觉得没问题。这是2007 年第一次在平遥展出,之后2008 年展出我的《天路※※》,我想试试看放一米的行不行,结果放一米也没问题。2009 年我在云南办展览,打印输出设备幅宽是一米五的,我就说能不能给我出个大的,出来以后发现还是没问题。这事儿我到现在都解释不清楚,就是小数码拍的图片放大以后看,没有颗粒,而且实度、层次感觉特别好。这让我特别兴奋,让我一下子就定位了,小机器可以拍大专题,小机器可以大制作,办展览出画册完全够用,拍纪实不在于机器大小,越小巧越好。

宋 靖:您也是用变焦镜头?

王福春:是28—100mm 变焦镜头。

宋 靖:变焦镜头您主要是用哪几个焦距?

王福春:我大部分都用广角端,因为地铁里空间小。

宋 靖:拍青藏线也用这个?

王福春:对,用的LX-2,我都不相信,影友也不相信。影友大部分都有这款相机,有的拍花絮,拍合影,真正拍专题他们就觉得这玩意儿不靠谱。我说我就是用这个机器拍的,通过我“宣传”之后买这款机器的人多了,实际上就做了个活广告。后来我就信心足了。今天,人们防范意识特别强,肖像权、隐私权提出来以后,给摄影带来很多的麻烦和困难。特别是今天这个全民摄影时代,就有这么一个问题,你用佳能5DMark II 没法拍,地铁里你刚拿出来相机别人一瞅你就不敢拍了,小机器你怎么拍都行。

宋 靖:您当时拍《火车上的中国人》的时候,用以前的胶片相机别人随便让您拍?

王福春:那时候我用过尼康,包括哈苏也用过,最后都不行。到80 年代后期我就用尼康换了一个徕卡相机M4-P,这在徕卡的M35mm 里算小巧的了。当年拍片子时人们防范意识差,玩摄影的人也不多。那时候我就用它一直在火车上拍,从影像质量来看徕卡是最好的机器,除了用21mm 镜头拍场面外,一般情况我都用35mm1.4 光圈的头,口径比较合适,也不变形,视角还大,信息量还够。所以后来我就觉得35mm 镜头我用着最为理想,原地不动35mm,前进一步50mm,后退一步28mm,这就是我总结的口诀。但数字时代以后我这机器就拿不出手了,在火车里还可以拍,但在地铁里光线太弱了,后来就全部用小数码相机拍,不像过去拍得很死板,数码相机机动性、灵活性、随意性都好。现在我又拍动车、高铁,整个车厢里的环境全都变了,而且在车厢里公开拿相机肯定不行,我只能是拿小相机掩蔽性地拍摄。

宋 靖:就像变魔术似的。

王福春:是啊,那种条件逼着我想出各种招。过去拍片叫潜心摄影,现在叫潜伏摄影,就是不能公开,像特工人员。我把相机侧肩挎,穿上外衣,当我发现目标时,用手拽出,按完快门手一松,相机回到衣服里,被摄者抬头一看没看见相机,他就以为没照相。另外我也形容自己是“职业小偷”,有些镜头想在我眼前溜过去都不容易,因为我在火车上拍片两眼到处乱看,在车厢里来回走,你走一个来回还可以,走四五个来回旅客就注意你了,多次被旅客通报乘警,说我是小偷,乘警审讯查证件,弄得我哭笑不得。这些年在车上拍片,练就了一双“贼眼”,列车到什么地段小偷多,小偷什么时候出场,我非常清楚。有时与小偷不期而遇,小偷以为我是小偷,其实他是小偷。

这么多年越拍越有感觉,越拍越有感情,拍到后来铁道部的人也被我感动了,他们通过报纸、电视、杂志看到了我的照片,就来找我,还主动给我开了免票,开介绍信,支持我继续拍动车高铁里的中国人,所以我还是觉得和铁路有缘。到现在我的创作欲望、拍摄激情都一点儿不减。而且摄影让我享受快乐,不是那种刻意追求的快乐,而是就在你眼前突然出现的快乐。经常是我出门去办事,不管我走多远,一摸发现相机没带,马上回家取。发现手机没带,我都不考虑,爱带不带,我爱摄影就到这种程度。所以这台卡片机24 小时伴随在我身边,不放过一切机会,有些镜头就是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前,顺手拍下,非常难得,都是生活中的小碎片。

 

现在老百姓都知道我了

宋 靖:但是您可以整理出来一些专题性的作品。

王福春:我把20 世纪70 年代、80 年代、90 年代还有新世纪拍的火车题材,分为普通车、动车和高铁三个系列。从蒸汽机车拉的绿皮车,内燃机车、电力机车拉的红皮车、蓝皮车,到今天动车高铁的白皮车,它承载了整个铁路的变化,还有火车里人的变化。70 年代、80 年代那个时候,人们都戴解放帽,穿解放服,千人一面,千人一服装。80年代中期时装开始出现,什么喇叭裤、蛤蟆镜、留长发、跳街舞等,手拎三洋录音机听邓丽君的歌。90 年代人们追求时尚很普遍了,奇装异服人人穿。2000 年新世纪进入数字时代,手机、电脑满车厢,上网聊天的、看电影的、听音乐的、炒股的、玩游戏的、玩IPAD 的,从老人到小孩全是玩手机的低头族,而且他们也不再看车上的电视节目了。我在1987 年拍摄了电视机第一次上车厢,那时全车厢的人都在看电视。现在车厢电视无人看,都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或电脑。这是时代的变化、车的变化、人的变化,也是国家的变化。而且我拍摄时也没想到铁路发展这么快。

我对铁路感情太深了,我一踏上列车就兴奋,不知疲惫地一次次在车厢里来回走,有座也不坐,有铺也不休息。说来也神了,那时我患神经衰弱,吃安定五六片睡不着觉。可躺在列车上,列车左摇右摆,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的感觉,车轮的隆隆声,就像一首交响乐、催眠曲,很快让我入睡。可是一回到家,一静反倒睡不着。

宋 靖:您一上火车就忍不住想要摄影?

王福春:对,2001 年我的《火车上的中国人》画册出版了,我深深地呼吸了口气,心想:我这么多年在车上奔波,从没好好休息过,这次坐火车一定老老实实当回旅客,享受旅客的待遇。可在卧铺上躺了不到一个小时,心里就像长草一样,没办法又拎着相机到车厢里窜。我真的说不清楚,我患上了职业病,上瘾了。在火车和地铁里拍片离人最近,而且你会有心理障碍,人家眼一瞅你,你就不敢拍了。很多人问我你怎么跟人协商啊,我说不能协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你一商量瞬间都没了,所以只能偷拍。好在现在地铁里大家都是低头族,还真不注意你,我在地铁里拍了上千张打哈欠的照片,现在手机照相更方便,如果手机能把照相功能放在第一位,手机拍照就更精彩了。诺基亚出的手机4000 多万像素。我最近为诺基亚手机做广告,北京地铁各线都有我的广告大头像。因为机器越小越隐蔽,拍的东西就越鲜活,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拍最好。我利用职业之便,跑遍全国铁路各线,如果不在铁路工作,连想都不敢去想,也没想过铁路发展得这么快。所以火车基本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符号了,它代表着国家发展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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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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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玩打地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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