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 Tam:你认为什么是好的照片?
麦克米伦:条条大路通罗马,作为老师我一直信奉这个原则。我有一大批学生,各有各的点子。我以前见过一个老师告诉他的学生不能画花的静物,因为那太老套了,然而有时你会看到一幅出类拔萃的花的静物画作,赏心悦目而富有新意。因此一切皆有可能,就看你怎么做了。没有一个绝对的准则可以定义什么是好照片。你可以作出定义,随即又可能被否定。只有当看到某幅照片的时候我才能予以评论。
Ho Tam:你希望在照片中看到什么?
麦克米伦:我对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抱有开放的心态,但只有看到后我才能具体判断。当然,我更喜欢符合我兴趣或感觉的作品,但我对其它风格的作品也有好奇心。相比那些主观构建事物的艺术家,我更欣赏能从平凡世界中发现不平凡之处的艺术家,随着时间流逝,前者的作品就变得不那么有趣了。我看了很多照片,也做了一些研究,发现一些作品并不能在历史上持久流传。相反,能够流传下来的作品则来自于这样一批摄影家,他们看到了世界,对所见之物做出了回应,而非凭空构造某些东西。这就如同在文学领域,最好的作家不是科幻小说家,而是能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家。
Daivid Mcmillan《Basketball》2007
“我的摄影器材很是沉重,一台大相机Pentax6X7、三脚架和几卷胶卷。我曾试着找人帮我搬器材,但他们让我分心,特别是不会说英语的人。他们想和我交流,我无法集中注意力。我不喜欢他们看着我拍摄。我是个慢节奏的人,独立做事才能做到最好,因此我喜欢单干。”
Ho Tam:是否有人对你的作品产生误解?
麦克米伦:对我来说“纪实摄影”是让我很头疼的一个名头。这是对我的轻视和贬低,好像在说我的作品不是艺术,而仅仅是站在某个地方,把人人都能看到的东西收入镜头之内。如果只就摄影结果来说,这的确是事实。但人们仅仅看到了显而易见的东西,却意识不到作品诞生于上千种抉择之后,或是色彩优雅,或是质感丰富,或是用光独到,这一切都是不可见的,隐藏在照片之后。“透明”这个术语常常用于我这样的摄影家身上——因为我们想要观者走进镜头前面的世界,而丝毫感觉不到摄影者的存在。有些摄影家想营造出朴素的原生态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误导了人们对艺术创作的看法,认为其中并没有多少艺术含量。我想,这是我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Ho Tam:“美”在你的作品中处于何种位置?
麦克米伦:我想作为一名艺术家,其本职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重新定义“美”,虽然这听起来有些肤浅。重新定义美就是以一般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现美的存在。大多数人从我的摄影作品中只看到了悲伤和灾难——实际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人们不会告诉我。我能从我的作品中发现严肃的美感,不过可能没有人会从我本人的角度去看。艺术家就是得与自己的热情终生为伴,尽管大多数人都理解不了这种热情。
Daivid Mcmillan《View of NPP》1998-2007
Ho Tam:相比较其它的艺术形式,你认为摄影有何不同?
麦克米伦:我想作为一名艺术家,其本职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重新定义“美”,虽然这听起来有些肤浅。重新定义美就是以一般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发现美的存在。大多数人从我的摄影作品中只看到了悲伤和灾难——实际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人们不会告诉我。我能从我的作品中发现严肃的美感,不过可能没有人会从我本人的角度去看。艺术家就是得与自己的热情终生为伴,尽管大多数人都理解不了这种热情。
Ho Tam:你现在使用什么摄影器材?
麦克米伦:30年来我一直都用一部4X5相机。我还有个8X10相机,不过它太重了不方便携带。其它类型的相机我也有,但由于种种原因都不怎么用。我去切尔诺贝利的时候就带这两部相机(包括Pentax 6X7),还有三脚架、底片夹、几卷胶卷、测光表和定位仪。
图文转载自《前线——国际摄影艺术家访谈》编著 (加)谭浩、 策划编辑 曲扬毅, 现代出版社 , 20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