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当时为什么热衷于那种拍摄?
H:因为当时我没有走到真正的自然里去,没有意识到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天地。现在我恨不得把过去的东西都删掉,但很多东西你放到网上了就删不掉了(笑)。
G:是什么促成了这种转变?
H:有很多原因。第一是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多,经济情况也越来越好。还有一些其他的机缘巧合,比如我的好朋友罗红先生,他到美国来,我就陪他去照相。他也是追求极致的人。这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我发现这些地方真的很吸引我,于是就更加努力地去找这种地方。
▲ 冰岛,一望无际的被绿色苔藓覆盖的火山石。
G:在将视野转向荒野的过程中,您也在不断积累对大自然的观察力,找到自己的独特视角。
H:对,在每次拍摄的潜移默化中,我会慢慢累积、慢慢突破。这是越往上走越困难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你的眼光。任何时候你脑子当中永远要想一件事,就是我能不能去拍那种人所不见的东西?我要随时提醒自己一点。
▲ 美国怀俄明州黄石国家公园。感谢小女陪我去荒郊看星空。午夜时分,在满天震撼人心的繁星之下,喷泉突然喷发,奔腾的水汽怒吼地直冲云霄。短短一分钟后,又回归平静,仿佛一切从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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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首先是体验。”
G:风光摄影区别于静物、人像等领域最核心的部分之一,应当是对摄影师本身的体能、生存技能等方面的严格要求,这一点有点类似野生动物摄影师。您在很多地方都分享过拍摄过程中需要克服的困难和艰辛。这样的拍摄体验,是否也是构成作品核心价值的一部分?
H:我觉得摄影师本身的拍摄体验是不重要的。有人让我对一幅作品做出我的评价,当我指出不足的时候,摄影师会很不高兴。他说“当时我费了好多力气去拍这张照片,我觉得特别好。”
我说,最关键是看结果。这个结果你没有传递给作品的观众,过程再艰险有什么用?
▲ 全世界75%的小火烈鸟都在坦桑尼亚的纳纯湖聚焦,数量高达两百多万只,形成世界上最大的鸟群。这些美丽的精灵以在盐碱湖中的顽强生长的藻类为生,身上的羽毛也因为这些藻类而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