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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小默:孤立困顿的夜行者

色影无忌
王江
王江
2011-05-23

 

 

熊小默作品

 

  色影无忌:你当初选择拍摄夜景城市是想用它来表达什么?

  熊小默:城市是我最感兴趣的题材,我想把它们拍下来就像我想把它们装进琥珀一样,我想把不真实的"夜如白昼"的背景布加在主景的后面,因为人有时候都需要假象、错觉、骗局的安慰,正如同它们是如何在暗处威胁我们。如果单纯从画面来说,我希望能展现出超现实的,凡人的眼不可看见,静谧而神圣的图像,不需要在摄影技术上撒什么谎,却可以显影出一个非日常的平行宇宙,把真实的装饰成不真实的。

  我很怕黑,从小就是,承认这种事情很难为情。拍这些照片的时候,在没人的暗处拍照一呆就是几小时,每次都很折磨。曝光期间也不能开任何灯,不能惊动谁或什么。每天白天踩点,晚上打车或者骑车去完成,算是对自己的征服,也当是每日的修行。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最后"夜"反而成了我最关心的意象之一,真如果有一天夜如白昼,半夜零点还天光大亮,城市万物真得就像我拍的那些照片一样,我肯定就顿悟了。那时在北京的深夜拍照,也总想着以前看过的阿西莫夫的短篇科幻《日暮》(说的是一个类地行星的高等文明有一天遇到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黑夜,突如其来的恐惧让文明分崩离析),或者胡乱念着保罗-策兰的诗"最明亮时燃烧我夜的情人的头发 / 我送给她最轻的木头的棺椁",都觉得也能壮胆。

 

  色影无忌:你说你的"夜景城市"系列拍不下去了,是为什么?没法承载你想要表达的吗?

  熊小默:当我发现大家都把它当成一组"夜景城市"照片后,我决定结束它。我的意思是,有谁会把马丁-帕尔的《Think Of England》标注为"日景城市"吗?我逐渐观察到了自己这组照片表达的失败,观者会被甜蜜的色彩吸引,毕竟它们很"好看",但是我难以让他人感同身受我拍摄时的孤立、困顿与不安。不过我应该会做一本小出版物,给这组名为《如果这夜是勇敢的》的照片做个小小收尾,除了照片之外,会多一些文本。

 

  色影无忌:你会选择换什么样的方式去拍?

  熊小默:明显一些的叙述性,更主观一些吧。其实我还没想好。

 

  色影无忌: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写诗的?你觉得诗歌和照片哪个更能够表达你自己?

  熊小默:大学时候就会很喜欢乱涂几笔,但是写在一些很容易弄丢的小本子上,基本都没保存下来。自从移动硬盘被发明后,我现在不时会把随身听带的写字本扫描一下存起来。至于说哪个更能表达自己,也许是诗吧,诗不势利,也不要花钱。

 

 

熊小默作品

 

  色影无忌:你拍照片时脑子里会冒出谁的诗?或者你写诗的时候经常会想到谁的照片?

  熊小默:如刚才提到的:策兰、艾吕雅、拉金、里尔克、聂鲁达……(其实基本都是比较容易背出的那些)。写诗的时候不太会想到别人的照片……

 

  色影无忌:据说你喜欢收藏相机和表,我也曾有一段迷恋收藏老相机,但是后来觉得很困惑,除了占有、把玩之外收藏还能做什么?你怎么看?

  熊小默:虽然我不是富二代,也不是白领新贵,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不免会痴迷于复杂机械,我觉得收藏老相机和拍照是完全两码事,纯粹是出于对复杂金属机构的膜拜景仰,对出色工业设计的欣赏。

  但表则是另外一回事,表是我们企图度量时间的野心,是人造的时间坐标。我有很多块英国怀表,有些甚至产于乾隆时代,至今还在计时。可我从没觉得我可以收藏表,只有表能收藏我,那些产于18世纪的美好东西,在我之前有着无数历任主人,都已经成为了历史尘埃。而我只是支付了一小笔钱,请求这块表将"熊小默"这个名字写在它的履历表中。对于计时器这种有生命和性情的东西,谈论"收藏"和"把玩"是多么地不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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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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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玩打地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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