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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义忠:我是一个很孤单的旅行者

无忌原创
沈祎
jack
2009-05-22

 

   

著名摄影家阮义忠     

 


“我的手法还是比较适合拍摄人性中那些比较让人感到温暖的互动。

对我来说,摄影是一种肯定,看到'好'的东西就想把它留下来、肯定下来。”

 

 

        色影无忌:看您在拍摄时会做一个图片的文字说明,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很多人的文字说明会很简单,或者说一些很客观的记录,您的图片说明中有很多“我”的出现,比如有一张“风筝放不起来”的作品,您写到,“看到他们放风筝,我相机都端不稳了,笑的特别高兴……”。这是否从一个侧面体现了您跟拍摄对象之间的关系?我们想了解您在拍摄时是怎么处理这种关系的?

 

        阮义忠:首先,那不仅仅是一个图片说明,那是一个散文;第二,如果我不是摄影家的话,我可能是一个很好的说故事的人,我爱说故事,不管是用语言表达,还是文字写作。可是照片呢,本身就用影像在说故事了,使得我的很多长处都没办法发挥。(笑)

        真的是这样,文字和语言我一直觉得各有各的魅力。当然了,拍照的人在说故事的时候,他虽然用的语言和文字,但那个视觉性特别强。在拍摄过程中,不是说我拍完了就走人,我很珍惜与对象的相处,在那个特别的时刻下,我认识了那些我从来不认识的人。我仿佛又透过摄影的关系,进入了他们的生活圈子里头,这是一个很大的享受,真正在进行工作时,那个过程是很重要的。

        不是说拍了照片,照片有了,这个事情就结束了。某天我可能只拍了一张,可那天的拍摄过程是我最甜蜜的回忆。

        我想要在某一个方式之下,在最短的时间,跟他们取得最大的信赖感,让他们进入我,然后在某个瞬间打开心胸跟我有交流。有时候我会觉得与拍摄对象有那种特别亲的感受。虽然我们原本是陌生人,可是当人人都打开心胸的时候,哇,那个记忆感都会消失。就会觉得他们的生命跟我有关系,我的情感跟他们也有关系;所以,就是多沟通,把自己打开心胸。当别人打开心门的时候,我也吸收到好多东西,很多事情对我不仅是一个形象意义,我会透过这个形象看到他们的内心感受。

        所以说,摄影的人不仅仅是用眼睛看而已,要用心感受,全心全意去体会。

 

        色影无忌:现在随着社会的变化,现代人的冷漠会不会形成你拍摄中的一些阻碍?

 

        阮义忠:我很少去拍那些不愿意让我拍的人。那是黄金时代,首先你们看到我的很多摄影题材是在某个特定时刻完成,他们都是欢迎我的。在以前,我所拍摄的那些乡村,当人们看到一个陌生人拿起相机对着他们。他们不但不会计较,还会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们会觉得:哎呀,我是这么不重要的人,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慎重地来拍我照片?而且又不只是拍一张。所以呢,我处在那种人与人之间完全没有戒心、互相信任,拍摄的黄金岁月。

        可是现代社会大家都互相猜忌,人与人之间有疏离感,互相不信任,一直会认为自己的权利要好好维护,不要有什么损失,现代人就是这样子啊。大家都有这种看法,觉得被人拍照是自己的权益受侵害了。所以基本上我很少去拍这种作品,因为,我对摄影的看法是:摄影不是把那种不好的事情曝露出来,对我来说,(如果)这是人与人之间一个不好的相处方式,那我就不去“进入”他们,

        对我来说,摄影是一种肯定。好的东西,我赶快去把它留下来肯定下来。

 

        不过除了那些温暖的题材,我也拍过一组具有反讽效果的照片,就是《台北的谣言》。但是当时只是想把都市真真假假的一面、外表的包装、城市里人跟人之间的关系,尽可能地展露出来;并没有说用那种很强烈的批判手法来看这个城市,只是表达我的感慨。

 

        对我来说,拍照本身是有选择性的。用自己的器材、拍摄的方式,去针对所有题材。我本身选择的题材已经是在一种价值判断。也许有些人适合拍都市的那种现象,有些人拍那种疏离感常常也拍的很好了,他也比较适合,因为或许他的手法与题材比较适合。而我的手法还是比较适合拍摄人性中那些比较让人感到温暖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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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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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玩打地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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