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摄影师Umberto Stefanelli个展《无法言表的狂热-无法挣脱的折磨-无法解释的激情》最近在上海多伦现代美术馆展出。借此机会,无忌对这位意大利的摄影师进行了一次专访。
我其实是在尝试把自己的一种梦幻展现出来。
意大利摄影师施霆
色影无忌:这些作品拍的是什么?地点在哪里?
施霆:大部分是在日本拍的,日本的春天;另外一部分是我在美国,在南达科塔州,去旅行的时候拍的,我当时和另外两个教摄影的老师也都是摄影师本身,带着一群学生,其实在做这种像野外考察一样,就是边旅行,边拍照,边教他们如何去拍摄,然后我们当时在那个州到一个我称之为像贵城一样的地方,只有四个人住在那里,但是却有一些房子,我们可以住在那里,在那边拍的,因为我觉得这个是很不可思议地考虑到,我现在在上海,这里有两千多万人,所以这个展览在主题方面,跟我过去的作品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我也谈过我比较喜欢上海、东京这些大城市,但是这次展览绝对部分的作品都是在野外农村的地方拍的,而且大部分都是风景,只有一张是一个女的用眼盯着一个玻璃杯看,其它的照片也是随性地拍下来的,这张我还要研究怎么样捕捉玻璃杯的情况和这个女士,然后把这个作品拍出来,我还是要强调确实有一些东西我不太清楚如何解释,因为拍作品有时候你觉得要拍就拍了,这是一种感觉,所以,我其实是在尝试把自己的一种梦幻展现出来,这种梦幻有可能就是和我的这个图片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说我需要用非常大幅面的图片来表现,而不能用很小的图面来表现梦幻。
色影无忌:日本、美国,现在你又来到了中国,介绍下你的摄影旅程吧。
施霆:我大概是十五年前从纽约开始我的艺术生涯,我在纽约学了几年摄影,其实在我来纽约之前,我在意大利已经开始做这个摄影的工作,但是我认为我是真正地把摄影作为艺术来做,是在我纽约的经历做一个开始,大概是在1997年的时候,我在纽约住了好几年,大概到了2000年或者是2001年的时候,2001年出了“911事件”,美国的艺术市场就一落千丈,当时我在日本有一个朋友,他也是一个摄影师,他做的是商业的摄影,然后他就问我说我是不是愿意去日本看一看,看看那边的艺术市场是怎么样的,然后我就过去了。2001年的时候我去了日本,其实日本这个国家对于我的艺术创作有着非常独特的一个影响,因为我觉得日本和美国的文化当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而这个其实对我的摄影是有非常大的影响,我认为他其实是让我的这个作品出现了一些转变,在日本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就是要简洁,因为日本人本身都是有很简洁的风格,什么东西都保持得很干净,我希望把这样的一种简洁和干净的风格融入到我的摄影作品里面,但这其实是比较困难的,因为如果一个摄影作品里面没有什么其它的元素,没有多少元素的话,你想让人一看就为之感到被吸引住就很困难,元素越少就越难去一眼就吸引住别人。我到现在为止去日本有二十多趟,大概在五年前,我开始注意到中国这样的一个新兴的市场,我当时在网上看到说中国的国家有很多当代艺术家,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当然中国本身是有很长时间历史和传统的一个国家,但是中国有很多新兴的现代的东西,而这个其实对艺术家来说是很好的,因为我发现在中国有很多事情发生,而且在上海大城市的节奏尤其快,我个人的观念是我比较喜欢这些城市,比如说上海,我也发现北京的艺术圈也是非常活跃的。
几年前我遇到一个女士,她是西班牙人,但是她在上海常驻,她在泰康路上有一个画廊,最近她要搬到其它地方去,但是07年的时候,她让我在泰康路画廊上面去做了一个展览,从07年之后,我就一直会来上海,我希望用中国的体验来进一步地去让我的摄影事业有所发展,因为我认为在未来的十年里边,其实中国的艺术市场绝对是会发展到比现在大许多,而且中国现在也是非常令人吃惊的国家,我基本上每年固定来一到两次,也会去不同的城市,因为中国很大,我想要去看一看,正因为中国是一个发生很多事情,步伐非常快的国家,这个对于艺术家来说会给我带来很多灵感的帮助。
色影无忌:你从罗马到纽约,到日本,到中国,这四个国家,是不是可以把它作为你艺术创作风格的四个阶段?不同的城市,在风格上有没有影响你?还是你的风格一贯是没有什么变化?能不能总结或者是形容一下你自己的风格是怎样的?
施霆:说到这四个城市,其实罗马对我没有什么太多的影响,主要还是东京、纽约、上海这三个城市,我的理论是这样的,欧洲文化本身是我比较熟悉的文化,不管是罗马,还是巴黎伦敦或者米兰,我觉得只有当我的这种文化和美国、日本或者是中国的文化之间碰撞的时候才会给我带来一种灵感,我本身是非常喜欢远东,尤其是亚洲的,我觉得这些地方都是非常好的、非常漂亮的地方,我在一个国际摄影杂志,在中国、日本、俄罗斯、法国、意大利和美国这些地方都是有出版的,我有这样一个对于远东的嗜好,(用一种像病一样的东西),我最喜欢的是这些远东的地方,这些地方我比较喜欢的是那些大城市,比如说东京、纽约、上海,拿上海为例,就看外滩,然后比如说浦东,我觉得浦东本身是很漂亮的一个地方,像上海和东京这样的地方都是很大的城市,不仅有很现代的地方,还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地方,我觉得这也是让我觉得很痴迷的一个内容。
施霆作品《无法言表的狂热-无法挣脱的折磨-无法解释的激情》
施霆作品《无法言表的狂热-无法挣脱的折磨-无法解释的激情》
宝丽来的倒台,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问题。
色影无忌:你之前提到日本的时候提到了极简主义,我没有看过你之前的一些作品,我不知道你到日本或者你在接触远东文化之后,你的风格是不是有变化?因为纽约是一个很多元化的城市。
施霆:去了日本以后确实我的风格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不是那种一瞬间的变化,大概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左右的渐变,不管是在色彩还是在风格上都有变化,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相当于把另外的文化融入到了自己的风格里面,我觉得一个艺术家本身是要形成一种自己固定的风格,是需要时间的,我有一个经历,就是我在意大利,比如米兰大学教这种创意方面的课程,我会发现有一些年轻的学生本身是非常地有才能的,但是他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这个有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形成自己带有一种固定的艺术语言的风格,这个也是比较困难的。在日本我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风格,也就是说我的摄影风格或者是我的摄影的成长是在日本,在去日本之前,我自己没有一个真正的成熟的风格。
还有一个影响我职业变化的因素,我本身是宝丽来摄影师,就是98%的作品都是用宝丽来去拍的,大部分拍的是大幅面的作品,也有少部分是小张的作品,由于宝丽来的倒台,所以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问题,因为首先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风格,本来就有一个特定的风格在,另外很多人害怕尝试用新媒体,比如如果我要去用数码媒体,我可能要重新再去学习整个的过程,有可能会让人感觉比较害怕,但是现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摄影,我对新媒体非常的满意。
色影无忌:你之前长期拍宝丽来,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相机创作方式,你轻而易举地就开使用数码拍照,包括你的作品原来从很小,现在变成很大,原来是传统的宝丽来相纸,现在变成数码的打印,你是怎么轻而易举适应这种创作方式的转变?包括摄影机的变化、创作媒介的变化会不会影响你的观察方式?
施霆:你这两个问题都是好的问题,关于您的第一个问题,我的这种转变也没有很顺利地就转过来,我前面也谈过主要的还是思维的一个阻碍,一旦我意识到不管你用什么媒介都是一样的,我就已经没有这个问题,重点在于你只要学会怎么用这个新的媒介就好了。当然这两种媒介的运作方式和使用方式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前段时间参加在那布罗斯的艺术节的展览,在这个展览之后会有一个会议,很多摄影师和艺术家在讨论,我就发现很难跟他们解释,就是你没有必要再去讨论说传统媒体好,还是数字媒体好,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不管你用哪种媒体都可以拍出非常好的作品,所以我觉得重点还是要看结果,就是你如果拍得好的话,哪一个媒体都是不重要的,所以这样的一个转变,我觉得不是一个一帆风顺的转变,也没有那么困难,当然是花了我一段时间,因为我必须要去学会怎么用数码相机,关于您的第二个问题,不管是换视角或者是从小的到大的尺寸的变化,我觉得这是我的一个实验的过程。是这样的一个感觉,就是在拍摄的时候,我的方式是没有任何转变的,从传统到数字媒体的拍摄方式,我是没有任何转变的,但是在后期处理的时候,我可能会有一些不同,比如说在尺寸方面,我觉得有一些作品就是要放到很大才好看,另外一些就不是这样的,所以就因照片而异,比如我们这次展览最大的是240×160厘米,或者是225×150,因为前面我也谈到过因为框的原因,没有那么大的框,或者有一些有可能小的打出来的感觉比较好,所以我觉得在未来我肯定还会继续去尝试用一些大尺寸的作品,但是方式肯定是和过去会有一些不一样。
色影无忌:“施霆”这个中文名字怎么来的?
施霆:关于名字的问题,不是我起的,是我在广州的一个女性的中国朋友建议我说不要英文直接对中文的翻译,是找一个中文名,也给我建议了这个中文名字,她觉得这个名字很好,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懂,但是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找一个对应的中文名字,就用了这个。你觉得这个名字怎样?
色影无忌:雷电、闪电、雷霆。不错。
施霆作品《无法言表的狂热-无法挣脱的折磨-无法解释的激情》
施霆作品《无法言表的狂热-无法挣脱的折磨-无法解释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