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魅羽》的阶段，拍了20多年，我和天鹅已经不分彼此了。人们赋予天鹅的那些特征，在我脑子里已经没有了，我就是天鹅，天鹅就是我。我们更像是家人而非情人，甚至已经成为我这个人的一部分。
G：《魅羽》给我的感受，更像是您内心的活动，像梦境，像潜意识里的一个自己，是自己和自己对话的产物。
▲ 《魅羽》。
W：在拍摄《魅羽》之前，有两年的时间，我中断了拍摄，但我依然会去看天鹅。我感觉自己黔驴技穷了，不知道怎么拍了。
两年后，当我再次拿着相机，不停地走，不停地看，忽然我完全沉浸其中，产生了一种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非常强烈的情绪。我当时根本没去想什么光圈快门焦距构图。
如果你问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老实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完完全全的投入，忘我的状态。我好像已经在天鹅群里面。每次拍摄都是这种感觉，拍完以后完全缓不过来神，晚上回到酒店身心疲惫。
G：当年是以一种仰视的角度去看天鹅，实际上它是站在您的高处的。后来慢慢的，您和天鹅的距离在不断缩短。拍摄天鹅，是否让您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W：当然。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不停地学习和思考。2012年，我曾赴美国电影学院摄影专业进修，对我理解摄影有了很大的帮助。我学习了摄影史，看到了亚当斯、韦斯顿、贝歇夫妇、森山大道等很多大师的作品，让我大开眼界。
真正的大师们拍摄的作品，都是有情感、有思想、有观念的东西。日本摄影师深濑昌久的作品我看得最多，《鸦》对我的触动非常大。
到了现在的年龄，爱好只剩下两件事：打高尔夫和拍照。这两项爱好有很多共同点：一是没有止境。一开始打100杆，想打90杆；打90杆，想打80杆，永远没有止境，摄影也是如此。第二个共同点：全是和自己较劲。
现在摄影已经成为我的“主业”了，如果不让我摄影，我就不知道怎么过了（笑）。
G：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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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 编辑 | Geethan
图片提供 | 王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