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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写照灵魂是我最大的收获

色影无忌
王江
vivian
2011-09-29

  孙诺是一位古典摄影工艺的追随者,也许更准确地说是摄影“考古挖掘者”,同时还是历史迷、军事爱好者和古典军服收藏者。在朋友的眼里孙诺是一个很传奇的人,这传奇之一在于他的身世——他的爷爷孙源曾是解放前荣获法兰西文学院骑士勋章仅有的两位中国人之一,而另一位是文学巨匠茅盾,他们同时获奖,终身制,过世后再由后人替补;这传奇之二是孙诺不单单是喜爱军事、历史,更是亲身的去演绎它们,他曾经在一些影视剧作中扮演过传奇狙击手张桃芳、中国最后的摄政王载涛以及慈禧的御用摄影师勋龄等角色,其中在《狙击英雄》中,孙诺不仅扮演主角张桃芳,还同时扮演了各种张桃芳的枪下鬼,他用这种自己打自己的另类方式为导演节省了人力,演绎了一场“一个人的战争”。

  以上那些传奇的光环可以让人从多样的角度去了解孙诺,当你开始进入他的影像世界时,会觉得他所选择的历史题材同他这个人之间一点都不拧巴。深厚的家学加上浓厚的兴趣,让孙诺将历史演绎的轻车熟路,而他所使用的湿版摄影工艺是一种起源于十九世纪中期的古典技法,该技法自身所拥有的厚重与深邃,无疑可以将照片中的历史感表现的淋漓尽致。在当下古典摄影工艺的一个回归大潮中,孙诺敏锐的把握了材料语言与题材之间的契合,并且以极度严谨的态度对待作品的前期拍摄和后期制作。也正是基于以上种种原因,在2011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上,首次让作品亮相的孙诺就拿到了特别资助奖。在平遥的展览现场色影无忌采访了孙诺,下边让我们听听孙诺所认识的古典摄影的技术与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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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孙诺

 

我用Photoshop也可以做类似湿版的效果,但是它没有灵魂,只是一个外壳而已。

  

  色影无忌:首先恭喜你获得第11届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的这个“资助奖’,展会上只有两人获资助奖,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孙诺:心情当然非常激动。因为是第一次参展,想本着参与的目的,多看看,多学学,没想到能获奖,真是非常的感激平遥摄影节的组委和策展老师们。

  色影无忌:你是由什么机会决定来平遥参加这个展览的?

  孙诺:我纯粹是从网上看到的。有朋友提醒我说(湿版摄影)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去试试参一个赛。另外,之前我虽然知道平遥摄影节很有规模,但是自己底气不足。我想若参展一定得拿出更好的东西,因为做湿版就是做摄影的手工艺品,它不是我们平常人很快能够熟练应用的,我希望拿出的东西能够有分量,有说服力。

 

孙诺作品《辛亥革命系列》

 

  色影无忌:本次你展出的可能都是原作或者是原版,在这个摄影节很多人拿出的都是数码打印的作品。你为何考虑拿出这么多原作来展出?

  孙诺:很远地拿过去其实很冒险的。很薄的玻璃片作品,运输、布展过程,包括展示的一周时间都很冒险。这些作品对于我来说太珍贵了,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复制的,而且不光是作品本身没有办法复制,比如我下面那组《辛亥革命》,有那么多的朋友支持我,才能得到现在这个结果。真的想让我再来一遍,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没有信心再重复这个事情,无论多少钱都重复不来了,所以它们非常重要。

  而且,问题是湿版对我来说,它是呈现在玻璃片上的银盐图像,它又没有办法用纸或者电子文件替代表述。如果真的用纸来表述,就像你把最美好的东西去掉,只留它的一个不成样子的复制品影像,就不是湿版摄影,不是蛋白印相,其本身就没有意义了。如果那样的话,我用Photoshop也可以做类似湿版的效果,无论是成本还是操作上都容易无数倍,但是它根本就不是湿版,它不是艺术,它没有灵魂,它只是一个外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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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作品《辛亥革命系列》

 

它非常漂亮,可是它不完美,也许不完美才漂亮。

 

  色影无忌:你做湿版多久了?

  孙诺:我已经做了差不多三年。

  色影无忌:这是第一次拿出来大规模的展览吗?

  孙诺:第一次。

  色影无忌:不管是在平遥还是在别处?

  孙诺:是的,这些是我积攒了三年才敢拿出来的东西。有一些作品是最近创作的,像那些小的更精彩、更人味的都是很长一段时间积累的。

  色影无忌:也就是说这次你拿过来的作品基本上从你三年前做湿版一直到最新的作品都能涵盖到?

  孙诺:我还带了一张属于最早那批习作,可能是我刚开始大概一个月之内做的作品,但是没敢挂上展出来,自己觉得实在是很怪,跟成熟的作品比很怪异,但是它也有它自己的魅力,那种摸索之中的冲突感。

  色影无忌:它怪在哪儿,当时的技术不成熟吗?

  孙诺:当时的技术不成熟,怪在它是彩色的。

  色影无忌:是不是语言和题材之间的结合上也没有找得特别好?

  孙诺:最早主要是练习,所以形式和语言其实那个时候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它的图像很怪,一会儿可以给你们看一眼,它非常漂亮,可是它不完美,也许不完美才漂亮。

  色影无忌:在平遥的这个展厅是你自己选好的吗?

  孙诺:工作人员本来给我的是对面的展厅,因为我特别要求了一下,说我这个东西都是原作太珍贵了,不能开放不封闭,晚上要锁门,展厅最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平遥的组织方特别配合,他们给我的支持很让我感动,他们马上给我换了一个对面的展厅,这样这个展厅属于我了,它可以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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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作品《辛亥革命系列》

 

我的装裱方式是从一开始弄湿版时我就想好了的。

 

  色影无忌:你自己觉得你的作品能从平遥这么多作品中跳出来,最关键的地方在哪儿?

  孙诺:我觉得我是属于卖傻力气的人,很多人觉得看到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他们可能是为我加倍的努力而更感动。我在这里看到很多更好的摄影师,他们很有想法,可是他们的制作手段没有我辛苦费力。这不是说我不自信,我看到很多人很有自己的思路,做了非常好的尝试,我很喜欢其中好多摄影师,最后我能得奖真是非常幸运。

  色影无忌:你的作品在装裱上特别的讲究,玻璃板衬在黑丝绒上边而且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还有你现场的灯光什么都都布置的很到位,你在创作的时候是否就已经考虑到这些了?

  孙诺:实际上那边那些白框的,小一点的作品都是创作的时候就想好了的,因为我的装裱方式是从一开始弄湿版时我就想好了的。这边那些大作品的没有在画框里留出来足够的空间,反倒是像一般的黑白摄影了。大的这些是根据这次平遥大展专门做框,专门做的装裱,还算精致,但是对湿版技术的表现不够,所以我在展览时,还得经常站在作品旁边解释湿版技术。这回展示的方案是平遥大展组委会通知我来可以参展,我提前来看场地设计的。因为平遥没有湿版这方面的经验,没有参照,我就按照我的想法来做的布展。我的东西一直都做得比较认真,布展方式稍微复杂了一些,比别人多费了不少时间,这大概也是我这次获奖的一个因素。我是很努力地在布展,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我之前来的时候量了好多尺寸,门上的贴纸什么的,事前都做好了。我看没有人像我这样在门上做了那么多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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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作品

 

我拍的湿版整个过程都是不认真做不下来的

 

  色影无忌:既然你这次是一个获奖者,而且你的获奖因为你的装裱和布展方式加分很多,对于其它现场展览中,你这方面有什么可建议的?

  孙诺:我附近这些展厅的很多摄影师都比较年轻,他们的作品充满了灵性。我作为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年轻人,做的东西比较沉稳,想的东西会很多,包括装裱等等。我觉得年轻人灵性是很重要,但是更需要认真地对待影像,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作品。我看到好多人只带一个U盘过来一打印,挂个绳就晾上去了,一个小时就好了。他们的作品也许很不错,但是,你自己对自己的作品都不认真,别人怎么会认真看待你呢?有许多来参展的同行说,你太认真了,连卫生都搞,玻璃也要擦干净,在这样很古老的平遥、在工厂车间毛坯房里这样布展太累了。我说,没有精致生活,如何能有文化品位呢。对于我的作品,对我的艺术来说,这样的劳动,值得!

  色影无忌:你讲的也是一个特别普遍的现象,过去我们一直对展览、作品输出的重视程度非常不够,很多摄影师都只是很简单的一个悬挂,很勉强。你在这种大环境中是如何学习精良地制作作品展示的?

  孙诺:其实要说精良制作,装裱的话,我拍的湿版整个过程都是不认真做不下来,都是很认真的操作才能得到今天这个结果。装裱只是我认真的一个延续,所以实际上看到下边那些小作品的装裱,不光是为了今天才这么装裱的,我有大概1/3-1/4小的作品是很久以前就已经这么做了,装裱已经都做完了,我只不过延续了那部分装裱。如果不是经济能力有限,我能做得更好些,比如相框的质地和色彩。

  色影无忌:你的这种经验是从哪儿得来?是经常在国外网站或者看一些国外的展览之类的吗?

  孙诺:说实话,其实没有什么经验,我基本上都是自己想的。

  色影无忌:你是自己对这种边框的控制、间距的控制达到自己满意的一个标准?

  孙诺:对,是一种喜好和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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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刘铮 蛋白制作/孙诺

 

我现在既受这种表达方式的制约,也享受这种方式本身的魅力。

 

  色影无忌:你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古典的军装,或是其他跟历史相关的物品,你是否是个所谓的“历男”(对历史很着迷的人)

  孙诺:我算是是一个比较较真的人,因为湿版对于我来说它是一种手工艺品。我着迷于这种手段,我也是希望这种手段能够符合我想表现的思想。比如说我想拍什么,毕竟需要考虑手段能不能做到,湿版作为古典手段在表述现代文化时有很多限制,我希望看看用这种古典的方式我能走到哪一步。其实我在拍湿版之前一直在收集古典的各种各样的东西,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历男”,但我肯定是个“军友”。我收集古典的军服收集了很多年,从小就在攒货,这次也算是厚积薄发了,我之前所做的很多事情现在都能用上了,这一点我特别高兴。湿版的语言是一种很古典的语言,就像我们诗歌的什么七言绝句、五言绝句,如果它这种古典方式形容一个很现代的东西会很怪。我现在既受这种表达方式的制约,也享受这种方式本身的魅力。我现在尽量地去往后走。

  色影无忌:往后走,往前看?

  孙诺:对。

  色影无忌:你在做摄影之前已经对古典军装很感兴趣了是吗?

  孙诺:说不清楚哪个更早,我有大概5、6岁时候拿着相机的照片,我想我拍照是很早的,但是那个时候不能说是想去弄作品,我以前幼儿园的时候就见过老美穿迷彩了,我对军服的爱好是从小的,因为我们家有一个尚武的传统,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对军服也是从血脉上带来的,我不敢肯定哪个更早。

  色影无忌:等于你拿起相机准备做作品时,就很自然而然把这些东西放到你的作品里边了?

  孙诺:对,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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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所使用的器材

 

我对古典摄影兴趣的一个最主要的来源是一张爷爷奶奶的结婚照片。

 

  色影无忌:你的作品好像是8X10的,你的相机是特制的还是怎么样?

  孙诺:我现在8×10主要是买的现成的相机加以改造。我为了得到更多的影像,为了找一个我的一个极限,就是想看看这个图像能走到哪一步,我就自己做了一架更大的相机,16寸的相机,完全自己做,完全自己画图纸,去做不锈钢的地方切割金属,再去找木匠把它组装起来。

  色影无忌:有必要从头梳理一下你摄影的过程,你怎么开始接触摄影?又怎么开始一步步到玩大画幅,又到自己改造相机玩到湿版的?

  孙诺:我对古典摄影兴趣的一个最主要的来源是我有一张我爷爷奶奶的结婚照片,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有很多以前的遗产,如果不是※※※会有更多,现在只有几件,其中有一件在我们家,我觉得特别珍贵,它是一个干版蛋白片,是爷爷奶奶的结婚照片,上面有一个花体英文的钢印,我不知道是一个外国人拍的,还是外国的纸张或者是什么。它带给我的感受非常特殊,我从小就看这张照片,我从小就痴迷于它带给我的吸引力是因为它影调特别长,上面是棕色的调子,没有全黑的地方,没有全白的地方,没有失去细节的地方,我不知道这么说可不可以理解。我最早接触摄影的时候黑白照片有一个宽容度问题,总有曝光过度和曝光不足的地方,就是总有死黑的部分和死白的部分,玩数码以后觉得数码更是如此,数码的东西是一种很机械的理解,特别平面的,给我的感觉特别二维,我玩了很长时间的数码,始终是觉得跟我想要的那种东西其实越来越远,它的这个东西非常先进,可是它带给我的感受就像压缩干粮或者像快餐一样,而且是纯大工业制作。接触到湿版以后,才知道原来我爷爷、奶奶这个照片是叫干版蛋白,而蛋白印相这种方式最适合的方式是湿版,因为湿版有更大的反差,它有更宽的宽容度,所以我觉得这个东西一下就找到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达到我爷爷奶奶他们那个照片的水平。现在蛋白印相就我在做,但是我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因为他们那张照片应该是作坊或工场做的纸,有很高的工艺水准。在你们来之前,刚刚有一个这次打印设备的老总,我跟他聊纸,我一直想找一种纸,就像我爷爷奶奶照片的那种纸,又薄表面又平,又能够继承漫长的影调,能够记录这一切,如果有就能支持我一直继续往前走。

  色影无忌:你从对湿版开始感兴趣,到开始动手尝试之间的过程是什么样的?

  孙诺:原来我是在做数码摄影,我觉得数码能代替一切,那个时候正是胶片最便宜的时候,胶片器材都已经很不值钱了,一个FM2几百块都卖不掉。那个时候看到这些东西,觉得数码已经包容一切了,我对的电脑很熟,用数码我可以做一个老照片的款式,我觉得已经没有谁还玩除了数码之外的东西,我觉得数码无所不能了,只是我一直怀念老照片,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回事。终于有一天看到了湿版的魅力,它带给我的细腻感不亚于蛋白照片那种冲击力。我的脑袋就像掉了一个个儿一样,发现不是说往前看,科技能带给人一切,其实有很多东西在我看来是在倒退,能够回到原点才是我们的历史责任。可能我这么说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我觉得有很多老东西的那种美丽,它带给人的那种感受,现在很多人没有感受到,其实是他们没有看到没有接触到,所以他们不觉得。

  色影无忌:错过了那个时代章节,是要补课的。

  孙诺:如果有一天,有一些人跟我一样,如果有一天,有个100%数码迷看到蛋白印相,他们也会跟我一样,折服于原来有一个不同的世界,原来这个世界跟我们擦肩而过了,因为没有看到,所以他不着迷,我认为他看到的时候就会很着迷,这就是我的心路历程,我想这一定不会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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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作品

 

十九世纪就是那样的,器材的每一次使用都不一样,没有共性只有个性。

 

  色影无忌:你现在创作的这些作品它的一个大的主题是什么?

  孙诺:其实主要的主题就是复古、忆旧、还原,问明白我们人类从哪里来,就会知道我们还会向哪里去。

  色影无忌:你的展览叫《复印时间》是吗?

  孙诺:对,我的展览叫《复印时间》,其实是为了参展才去想的一个主题,其实我的所有的动力都来源于我对古代东西的痴迷或者对古代影调的痴迷,我的所作所为一直围绕着这个想法,并不是说我先定了一个想法再去做的,这种东西这是一个血脉,我觉得是一个血脉留下来的,是我对以前这种先人崇拜的情结。

  色影无忌:于是你就自然而然的找到一个途径、一个出口用湿版把它表现出来了?

  孙诺:对,往后我会想一些更多的主题,“辛亥”这个主题就是其中想法比较多的一个。正好赶上辛亥百年。同时我也想看看我能走到哪一步。因为湿版是一个很特殊的语言,我想把它走到一个极致,看它能做到哪一步。

  色影无忌:说到题材我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就是现在开始有一个回潮,就是大家一拥而上的开始玩古典工艺,干版、湿版甚至是银版。但是一部分人开始分化,就是开始迷恋各种老镜头各种机身,陷入了器材和材料的牛角尖;也有一部分人觉得湿版只是我的一个工具,我要拿它说事。你对这个是怎么理解的?

  孙诺:古典的回潮是个大趋势,就是因为我们,尤其是我们中国人半个多世纪以来对历史、对文化毁坏得太严重了,所以※※※等政治运动过去以后,反思、回归是必然趋势。

  接触古典工艺以后我有个感受,就是数码工艺对我来说它太平了。它适合所有的人,它是没有个性的。这里我也要为“器材党”说一点话,为何很多痴迷古典工艺的人会陷入到器材里边去?因为十九世纪的镜头并不完美,有的球差不好有的慧差不好,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有人用不同的方式去描述那时的图像,但是当你拿到那些镜头的时候就知道,十九世纪就是那样的,器材的每一次使用都不一样,没有共性只有个性,这时候他会很容易痴迷于器材的,包括按现代标准不完美不精密的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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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诺作品

 

这是古典摄影的魅力,它能够找到你自己,你想要的自己和真正灵魂里头的那个自己。

 

  色影无忌:也就是说湿版的影像语言和器材有非常深的关系。

  孙诺:有些人现在追求古典的影调,比如我有时候在网络上看别人的作品也很激动,看他们说用了一个什么新的东西,又发掘了一个什么配方,用哪些东西可以让银更亮,可以让照片往香槟色发展什么的。我也有过这么一个阶段,大概有个半年的时间,我后来发现结果也差得不是很多,因为其实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我是要用古典的方式去表达一个什么东西的,比如我更痴迷于拍人,是因为通过跟被摄者的一个接触看他们怎么样去表达自己,现在的数码照片,它快到我可以去表达一种感情。但是对于一个用古典方式来表达的人,每个参与者都要花出百分之百的认真,拍的人要去弄药水什么的,但是不能痴迷于药水,这个过程是很认真的,这是态度,不是技术,这个态度,或者说这个严肃的过程会导致我得到一个好的照片。

  好的照片是说技术上很好,被拍的人也一样要参与,他不是说随随便便就拍了,他要摆一个造型可能长达8秒、15秒,他不认真不行,而且他不回归他自己也不行,他把自己不光是说要有感情,还要把他的感情沉淀到他自己要结晶的地步。我不知道这么说表达得出来没有,就是每个人,我拍的每个人都是很沉静的,我拍的这些湿版,我认为最美的照片是我把那个人他自己拍出来了。比如我有一个发小他练剑道,我为他拍了几张,有他耍狠的,拿着剑瞪着眼睛,但是我认为这其实不是他,等到他自己沉静下来的时候,他是一种很自信的状态,可能眼神里带着点儿残酷带着点儿目空一切,因为他手里握着剑身上穿着甲,那种放松的状态才是他自己的灵魂,那张照片是他的灵魂。我写照了他的灵魂,这是我最大的一个收获,最好的一张照片。

  你用一个很认真的态度去拍一张很认真的照片,被拍者也很认真,得到的照片就是他想要的那个自己,这种摄影方式不是现代摄影能够表现出来的,我认为是这样的,这也是古典摄影的一个魅力,它能够找到你自己,你想要的自己和你真正灵魂里头的那个自己。

 

  色影无忌:目前为止你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一张?有没有?

  孙诺:我最满意的作品就是我表达那个人灵魂的那几张,到现在为止我的作品都不是商业化的,我的所拍的模特都不是外人。说实话我这个人做东西比较怪,就是我拍的很多人都是我爱的人,或者说我跟他们有感情的人。我认为必须要有交流,因为咱们客观的说,我付出了很多努力去拍这种片子,无论是金钱还是精力,因为湿版是很慢的,我付出了这么多去拍,我认为最成功的一点就是这些有感情的人,我能够把他们真正的面目发掘出来,这是我最大的收获,所以也是我认为最好的那几张。

  色影无忌:你作品的出路是什么样的呢?有没有进入画廊,有没有被市场认可呢?像你投入这么大,它的产出在哪儿呢?

  孙诺:我认为作为感情来说,这是我对古典工艺是一种感情,它的动力从来就没有来源于金钱,所以我没有办法用金钱来衡量。因为我爱这个事情,我喜欢做这个事情,我的信条就是能坚持下来的都是英雄,比如是扫地的,就认真扫一辈子,是邮差你认真送一辈子信,你说这工作能换来多少金钱吗?当然我从不排斥金钱,有金钱我会得到更好的镜头,我可以去做更好的事情,做得更远,但是没金钱我一样可以做这个事情。我们不妨先不算经济账,暂且把钱放在一边“不以成败论英雄”。

 

在平遥的孙诺  摄影/王江

 

  关于孙诺

  生于北京,自幼尚武怀古,喜好军服收藏,亦痴迷于古老的影调。近三年来钻研湿版摄影和蛋白映像。坚信"任何能坚持到底的都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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