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有一些很扯淡的理论”
色影无忌:那第二个原因呢?
鲍昆:第二个原因,其实也跟大背景有关系,就是我们的批评界实际上一直是比较缺乏声音,甚至我们的批评家学者们只关心自己的学术成果,他们的学术成果无非就是我有一个什么新的说法,或者是我发明了一个什么窍门,我又发表一种言论,代表一种倾向、流派,但是你看,实际上都不是从大的历史发展角度看。实际上我希望色影无忌的这种评选应该站在一种大的历史角度上,就是说我们对各种各样的现象和对历史形成这种状态应该有一个我们的回答。但是很多人有一些很扯淡的理论,他会说你为什么不强调艺术语言,艺术有艺术独特的功能,还有一个就是你怎么老强调摄影跟社会发生互动,还是过去工具论,这是一个特别混蛋的说法,把这么一种挺扯淡的东西等同于现在知识分子对于社会整体关怀,那完全是本质不同的两回事。实际上现在整个世界的知识分子的主流,都是在强调对各种资本权利、政治权利的反抗和抑制。
色影无忌:你为什么对艺术这么有意见?
鲍昆:人类发明的任何东西最终是为了我们人类存在服务的,而不是说你全是什么好看,我们批评界应该说真是挺难过的,他们根本不看最新的西方的学术成果,比如汉斯-贝尔廷的理论,其实他们都在谈,他们认为艺术已经终结了,他的“终结”就是指你过去谈的所谓好看的艺术,什么本体语言,都觉得是可笑的东西。其实这回夏天在上海有一个论坛,是我主持的,那个论坛里有几个人发言特别精彩,比如说美国一个大学的教授,他叫塔格,他说得特别棒,这个人现在在美国的影像批评界特别厉害。影像这个东西越来越成为艺术家和知识分子合谋,来通过策展结合、艺术家去做东西、策展人去组织,最终形成一种良性的社会话语,参与对社会历史的建设。
这个人很棒的,他不是像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人在大谈“语言”问题,但是这个语言问题我已经反对了,从八十年代我就反对,八十年代反对那个语言的代名词叫“形式”,当然他们那个时候是按照※※※过来的,你反对形式,你就是强调内容,他们特别可笑,老拿过去那种政治的有害的遗产理论来去反对这种永恒的,真正你关心社会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