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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扬毅:人要忠于自己

色影无忌
Geethan
Geethan
2021-11-15

本期的访谈嘉宾身份很特殊。

他是无忌影像的主编,栏目所有的摄影师专访文章,都要经过他这一关,才能与你见面。

他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同时也是恩师和挚友。对于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当然有着带有主观色彩的判断。但在这篇访谈里,我将尽力呈现一个客观、真实的曲扬毅。

客观,真实,坚持实事求是,是曲老师在工作中教授我的原则,也是曲老师对待艺术创作的态度。

 

曲扬毅

无忌影像主编

无忌画廊艺术总监

 

▲ 曲扬毅作品,《套马杆》,数字绘画,2021

(本文图说采用曲扬毅第一人称叙述)

 

对话Interview
主持人(G):无忌影像编辑_Geethan
访谈嘉宾(Q):摄影师_曲扬毅

 

- 01 -

 “人要靠自己的能力吃饭,不能混。”

 

G:弗朗西斯·培根曾说,“对艺术家而言,童年就是一生。”聊聊您的家庭成长环境吧。

Q:我出生于沈阳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母亲在市公安局做财务工作,在那个年代他们属于进步青年。我家的经济条件在地方上属于比较优越的。

G:父母对您的培养,是否有一些方向?

Q:挺明确的。我姥爷是冶炼厂的党委书记,使得我母亲从小受到很好的家教,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她长得很漂亮,特别崇尚文艺,唯独遗憾自己没有文化,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只念到过专科。她原话说,我要找一个有文化的人结婚,这样至少我儿子是有文化的(笑)。

G:很朴素的理想。父亲在这方面起到了什么影响?

Q:我父亲每个月发工资,从来都不拿钱回家,直接拿去买书。像莎士比亚全集、黑格尔的《小逻辑》,文学类、哲学类的书都有,我母亲也很支持他这么做。我父亲喜欢拍照,我有一张三岁时候拍的照片,他让我抱着书摆拍,我就抱着一本哲学书(笑)。

▲ 三岁时的摆拍。

我天生就喜欢看书。我小时候的卧室,三面都是书柜,中间一张床。我觉得书籍带给我安全感。后来去了加拿大留学也是,我睡一半的床,另一半就是各种各样的书,可以随时拿起来看。

▲ 父亲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凌晨起夜看到台灯亮着,他还在写字台前写东西。

G:拍照的兴趣是父亲培养的吗?

Q: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周末回娘家,父亲在家冲洗照片,我就在一旁用那种带夜明指针的表给他的显影、定影计时。长大后我开始搞创作以后发现,摄影给我最深的印象,不是拍摄,而是一个画面从空白状态逐渐显现的过程。

G:您的创作里也包含绘画。也是从小培养的吗?

Q:我小时候上过一个美术班,老师教给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学。他们让我对着一个杯子把它画下来,我发现我天生就不接受这个东西。

▲ 用彩笔涂鸦是我童年一大乐趣。

G:存在一个自己的标准。

Q:这种感觉就像,有些人去医院打抗生素会过敏。如果我对一个东西第一反应是过敏,我肯定不会去做。我不知道这么画的意义是什么?我是一个很较劲儿的人,做事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不然就不干。

G:1998年,父母把您送到加拿大留学。当时他们对国内的教育持一种什么态度?

Q:我父亲受西方文学的影响比较深,所以家里是偏西方的文化氛围,我母亲在生活方式上也比较小资,他们对人文主义的价值观比较认同,认为人应该靠自己的能力吃饭,比如有创造力,不要混,不吃闲饭。我母亲对于男人的评价是:即使你官做得再大,如果是一种混日子的态度,我也看不上。

▲ 母亲经常说:“男孩子大了一定要出去闯,守在父母身边没出息。”

1994年,我母亲出差去美国考察一些现代化办公的设备,有机会看到了国外的面貌。回国的时候,她下飞机穿了一条黑色包臀的短皮裙,紧身夹克。我和我爸去机场接,我说,这是我妈么(笑)?她从美国带给我的礼物是珍妮·杰克逊和麦当娜的原版CD。

G:这画面感,想起了柯南的父母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您觉得父母的性格有遗传到您身上么?

Q:有。我母亲做事就不太care别人,我得认同我自己,别人认同不认同不那么重要。

G:聊聊您出国时的所见所闻吧,以及为什么去学艺术专业。

Q:出国前,我的英文成绩从没超过30分,对艺术、对国外也是毫无概念。刚下飞机,我印象最深的是,空气竟然可以没有味道。沈阳是工业城市,你想想这反差有多大。整个地方极其干净,机场铺着很厚的地毯。闻着新鲜的空气,踩着厚重的地毯——我甚至都不忍心踩在上面,就像“禁止践踏草坪”的那种错觉——我觉得这地方,靠谱。

安顿下来以后,我在唐人街买了一台破解过的PS,在家连着玩了一周,打困了就睡觉,睡醒了继续打。我在国外一共待了八年,前四年都是在玩,一边读语言预科。

▲ 2005年在温哥华。

G:玩了四年?不是定好学校才出去的么?

Q:不是,那个时候也没留学中介这种概念,就是直接把我扔出去了(笑)。

我在加拿大买到的第一本书,叫《抽象艺术》,台湾一家出版社出的,封面就是罗斯科的作品。书里讲的是很学术的东西,把抽象艺术从发端到后来极简主义的整个脉络都讲到了。我看得特别入迷。

G:2002-2006年,您在维多利亚学习艺术专业,主攻视觉艺术和当代艺术理论。您最早的个人创作,也是始于这一时期。

Q:大一大二主要学理论,大三大四开始实践创作。老师会给我们出一个题,看你的创作,你的理念,你表现的形式和理念的关系。大家把自己拍的作品放在一面白墙上展示。白墙是非常公平的东西,行还是不行,一目了然。

记得特别清晰的一个例子,老师给我们出题,主题是“城市”。维多利亚上学那个地方,和城市两个字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最高一栋楼是一个十几层的公寓楼,都是很原始的景色。我第一次交作业,去市中心拍了一些马路、行人。老师看着我拍的,没怎么吱声。我一看这事儿不行,得重拍。

我们上课的教室在放幻灯片时,会用隔板把窗户挡起来,但又没法挡得严丝合缝,就会有光线从缝隙里透过来。我看到这个现象,产生了兴趣。

当时我在彩扩店打工,特别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胶片。我发现有一种灯光胶片特别好,是那种蓝光的色温。我拍得很认真,设备很好,胶片很好,自己用彩扩机冲洗,印出来,做出了《蓝光》这幅作品,还自己买了泡沫板裱在上面。当时没人这么干,我下了好多功夫,把它贴在白墙上,大家看了以后都很震撼。

老师就问,我为什么拍这个东西?我说我想表现城市给人那种很冷漠、很孤独的感觉,人的内心很孤独,但同时又在封闭的城市中挣扎。这次作业教授给了我满分。

▲《蓝光》,2004

G:自身的经历,加上平时的观察。

Q:视觉记忆很重要。后来我的毕业作品《分割》就是受到阿诺德·纽曼(Arnold Newman)的影响。一些东西你看过,然后你忘了,但它进入到了你的潜意识。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就蹦出来了。

G:国外的这种艺术教育,对您的影响体现在哪里?

Q:老外的艺术教育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培养具有创造力的人。整个资本主义的架构就在于,你必须是一个有创造力的人,你能创造社会财富,才能推动经济发展。你创造的价值越多,对社会就越有意义,所以他们不会压制你的创造力,他会鼓励,会让你去释放,这样才能剥削你,不是吗(笑)。

当你把作品贴在白墙上,会有完全不认识你的人过来认同你,对你的态度发生变化,这是很奇妙的感觉。

▲《分割》,2005

G:教授对你们,也是基于这样一个原则。

Q:对。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做出来的东西不成熟,你会马上感觉到自己要挂科了,很强的危机感。

《美丽心灵》里讲纳什提出博弈论的事,他迟迟没有交毕业论文,直到最后拿出了博弈论。教授看完就说,你有这个东西,去哪儿都没问题。

▲ Vikky是我的导师,每次回国我都带“中华”烟给她。我们关系很好,唯独批作业时,她对我毫不讲情面。

G:2006年毕业后,您为何选择回国发展?

Q:国外的教育是一个很好的温室,就像在空间站上种花。他们的育种环境非常好,但没有中国人适合生长的土壤。

G:文化的隔阂是一个很强大的东西。

Q:种族差异。人家是白色,你是黄色,这事儿没戏。就像鱼缸里的鱼,它想冲破这个缸,可能吗?

 

- 02 -

“做人做到真情实感,离神仙就很近了。”

G:2002-2012年是您创作的第一个阶段,以“能量捕捉”为核心。您拍摄过很多客体,有自然的景观,也有人类消费世界的景观:花,海,停车场,麦当劳,央视大楼,故宫。

Q:我小时候对天文和物理很感兴趣,但不是基于一种数理逻辑,是感性逻辑。我对能量有感知力,不同的地方的能量差,有不同的气息,我是能感知到的。我在这方面比较敏感,但也仅此而已。就像狗鼻子比人灵,但你说狗比人聪明吗?我觉得这是生理决定的。

▲ 《故宫》,2010

G:故宫给您的感觉是怎样的?

Q:白天的故宫有一种很强的权力感,但这个地方杀气很重,最好不要晚上去。雍和宫的气息就很不一样,是一种静气。我记得我一进到大门里,整个气压一下就下来了,就像一道屏障一样,把尘世的东西给净化掉了。

G:2012年开始,您的创作从寻求能量转为向内求索,由摄影转向绘画,表达欲望和激情。是什么造成了这种转变?

Q:2006年回国以后,我整个人和国内的环境是格格不入的,完全找不着北,像从海水里回到淡水。这个适应的过程,前后我经历了十年的时间。

通过家人和朋友,回国后我接触到了中国社会阶层里最上层圈层的人际关系。人进入社会后最重要的,就是接受这个社会是分三六九等的。你一定要去接触中高层的人,但目的不是说你接触了高层,你就能成为高层,而是在于你对社会的视野会很完整。

用我母亲的话说:你见过这个人,和你没见过这个人,区别就在于你可以做到心里有数,不然总会有一种抬头仰望的感觉。比如你和一个很有钱的老板打交道,你会把自己放低一截,这个东西是不自觉的。

当你接触过这类人后,就可以用平等的心态去对待所有的人,你对谁都会平视,这点非常重要。

▲ 《冬天的海》,2006

回到创作本身,十八班武艺,每一班都有自己的强项,也有短板。这段时期,我看到了摄影表达人内在感受的局限性。这里有个事情很有意思:绘画是主观的,但最牛的画家画到最后,表达的是客观。摄影看起来是客观的,但表达到极致,是一种主观真实。比如辛蒂·雪曼(Cindy Sherman)、杰夫·沃尔(Jeff Wall),他们是借用客观,表达主观。既能表现主观真实又能表现客观真实的艺术,就是伟大的艺术。

G:您曾说,您的作品受到赵无极的影响。您认为赵无极的作品是接近客观的吗?

Q:当然。他对于自然和宇宙的能量有一种感知。这种感知是绝对客观的,他能看到场的能量,他有这个视野,“第三只眼睛”。搞艺术的都是这样,没有这只眼睛,搞不了艺术。

G:里希特也是对您影响比较大的艺术家。《纽约客》曾评论里希特说:“给里希特的创作定位的难度比在山洞找到萨达姆要难的多”,他“在艺术上的迁徙速度比成吉思汗的骑兵还快!”

Q:他在寻找自己的方法。就像乔布斯说的,一流的软件工程师会去寻找适合自己的硬件。一流的艺术家都有自己的方法,这个是他自己的一套东西,没人能教给你。

G:您如何理解里希特《灰》这幅作品?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这幅创作。

Q:孤立地去看,当然看不懂。这幅作品是一个过程中的节点,是他的创作从具象转向抽象过程中的节点,在这个点上,就是空白。他把所有原先的东西抛弃得差不多时,就重新回到了一张白纸。

我回国以后在创作上的经历也是一样,像是一杯水,如果想要装进新的水,就要先把水倒掉,重新回到空杯的状态。《灰》这幅作品里,蕴含了一种可能性,像是道家说的,无中生有。

▲《灰》,2008

G:回国十余年的生活经历对您现在的创作有怎样的影响?

Q:我对男女之情是有兴趣的,对功能性的婚姻没兴趣,是那种真的喜欢,不是希望她给我生孩子、过日子的。《红楼梦》里描写的就是这种情感。

▲《玻璃》,2009

G: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红楼梦》?

Q:40岁以下不太可能看懂红楼梦。人要有一定经历,带着反思去看,才能看懂。什么是真情实感,什么是虚情假意?当你什么时候能看懂红楼梦,再去考虑要不要结婚、生子。对于我的艺术创作来说,我借鉴过很多大艺术家的智慧,但最终,我最佩服的还是《红楼梦》。

“真情实感”,这四个字太了不起了。做人做到这个水平,做人就做到头了,离神仙已经很近了。

G:真正的喜欢,在您看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Q:她会给你一种很着迷的感觉。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觉得自己很有活力,会释放一些东西。情感对我的生命来说,是一种活化细胞的作用,跟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你是在活化的。

艺术创作和三个能力有关:感知力、认知力、表现力。打个比方,就像原子弹。感知力就是你有矿,认知力就是高度浓缩、提纯的过程,一点杂质都不能有,99%都不行,必须100%。表现力就是爆炸。只有感知力,没有认知力,提炼不出东西来,是爆不出来的。

最后的表现力,就是爆炸力,需要一个引信。为什么创作需要激情?没有激情,再好的炸弹也爆不出来,它的惰性很强的。真正的喜欢,可以点到最后这一下。

▲《梦红楼》,数字绘画,2021

G:年龄上的沉淀,带给您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Q:人到了40岁以后,对自己的认识会更真实、更客观。什么叫人活明白了?就是你对自己看明白了,你就活明白了。你能把自己看明白,看别人也都明白,人心就是一面镜子。对别人认识的不清晰,源于对自身认识的不清晰。

 

- 03 -

“表达内在的情感,这是我的动力。”

G:刚刚聊到《红楼梦》,您提到神性和人性的问题。您怎么理解神性?

Q:神性是一个精神性的东西。我举一个工业的例子。人类的历史发展,最大的变革在于工业革命,实际上是能源的革命。从人力、畜力,到机械动力,蒸汽机,再往后走到原子弹、核能,能源基础决定了文明的基础。

我认为,人的动力也分三种:欲望、情感、精神。说白了就是你的发动机里,烧的什么油?这个东西我认为是天生的,发动机是父母给的。大部分的人是利益驱动,也就是欲望。

对于我来说,我认为房子不重要,一个人住一间就够了,我可以接受一个人,一个旅行箱的生活。我可以没有大房子,因为我的发动机不烧这个油,但我不能没有情感。

▲《命运》,数字绘画,2021

G:2020年,您经历了双亲去世的巨大变故。

Q:当你讨论赵无极的时候,你不可能不讨论他的父母。当你讨论贾宝玉的时候,你不可能不讨论贾母。我非常感激我的父母,他们给了我最大的自由。他们对我的要求,和我对自己的要求很明确,就是我要实现我自己的想法,让自己的价值最大化。

人生在世,留下好的作品。这个价值观是继承了我的父亲。人的情感和精神的价值,在时间的范畴上,要远超人类的生命。

G:从您第一次开始创作到现在,您的源动力是什么?

Q:表达我内在的情感。这个是我的动力,也是我的追求。我觉得人是很自恋的动物,你想要的,永远是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比如说,你是一个发动机,那你最想要的就是汽油。

赵无极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回国讲学。他后来说他很后悔,他觉得耽误了三个礼拜的时间没有画画。

▲《21.10.28》,数字绘画,2021

G:在采访肖戈老师的时候,我也得到过类似的答案。我问肖老师为什么不多做一些讲座,他说这样会耽误他去拍更多的野生动物(笑)。

Q:我很喜欢看大艺术家的传记。他们的创作成熟以后,你问他们最想做什么,他们永远都会说:我想画画,想创作。一个最好的例子就是陈凯歌拍的《霸王别姬》,唱戏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是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感受自己的存在。他最愉悦的状态就是在戏台上,那是他的终极追求。

▲《上海滩》,数字绘画,2021

G:刚刚说到个人价值的最大化实现。很多艺术家都抱怨自己被资本裹挟。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Q:在今天这样一个资本的时代,如果你对资本、对金钱没有概念,是不行的。

乔布斯既可以创造一个伟大的产品,同时他也可以拿到钱,这两者并不矛盾。乔布斯说,“赚钱是为了创造更伟大的产品。”他的动机他和当时请的CEO斯卡利完全不同,斯卡利是个商人,商人永远是逐利的,不关心产品的优劣,就是动机上的一念之差,结果完全不同。

马克思说,资本是特别自恋的东西,资本最喜欢的是他自己,他最愿意做的事是自我复制。这点把资本的特点描述得极其精准。在今天这个时代,如果你想活得好,就必须把握这个特点。比如,你有10块钱,如果有创造力,有附加值在里头,它会变成20块钱。你一定要找到一件事儿,用这个钱来创造更大的价值。

资本就喜欢有价值的东西。一旦成立,会疯狂地复制。资本就好像一个女孩子,女生不是靠追的,靠的是你的魅力。你能被一姑娘裹挟吗?如果你自己变得一天比一天强,她也很难离开你。

资本不喜欢假的东西。你做的事情,不能是虚构的,不能是骗人的。如果跟你一起玩,发现你是绣花枕头,她分分钟就跑了。

所以,这个时代的核心,就是你能创造更大的价值。你有价值,就不会被社会淘汰。这个东西和艺术创作是两回事,但也是一回事。

资本反映的是人性,就是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真正有艺术价值的作品承载的是人类的情感和精神,这个东西是高于物质财富的,这就是资本愿意跟艺术联姻的原因。

G:您认为,艺术对人的价值是什么?

Q:“人参果”也好,“长生不老丸”也好,人最终追求的还是生命本身的升华。真正的艺术可以激发人生命的潜能,站在真正的作品面前你会感觉整个人是被活性化的。这就是艺术对人的价值。

G: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葬花吟》,数字绘画,2021

-end-
采访 编辑 | Geethan
图片提供 | 曲扬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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