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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专访青年摄影师葛霈

无忌专稿
迦沐梓 董小米
Hardin
2013-10-14

编者按:青年摄影师葛霈在平遥摄影大展其间的作品让人印象深刻,他的作品分散在展场的角落里,展墙的侧面。乍一看,不显眼,呈现关系也不整体,拍摄的也都是生活中最常见的场景,但是当细细观看之后你会发现,他的作品很有意思,探讨的问题很也深刻,采用多种介质结合的方式所呈现的也超越了传统意义上摄影的范畴,就像他的策展人连芷平给自己策划的这个展览所起的名字一样:后摄影—五个实验案例,而葛霈就是其中一个。

充分利用空间,让作品与其发生关系,增强主题性

色影无忌:葛霈您好,您的这组作品一共有多少张呢?

目前在这里展示了五张,这个系列的作品数量不止这么些,但是我选择了和这个空间相匹配的五张作品。在策展人连芷平跟我约展的时候,我就想把它做成跟空间相关联的这么一个形式,所以这次的作品展示我是充分考虑到(空间关系)这一点的,包括数量,包括材质,包括尺寸大小。最开始我拿到的是展厅的平面布置图,那时候看不出来这些侧面,当时我在家里预想的位置也不是这样的,到了展览现场之后我又做了一些调整。我第一眼发现的就是那个凹陷的位置,那个位置非常的妙,跟我作品的尺寸,以及我作品想要的那种日常性隐退的感觉非常的符合。后来我又选了其他的一些地方,最后选择的全部是展墙的侧面。这些侧面原本是一些“无用”的空间,是一些不太容易被人关注的位置,事实上很多观众第一次来也找不到或者是找不全,这种感觉有点像大隐隐于市,日常的东西经常会视而不见,这和我的作品来源于日常影像的境况特别的贴合。其次,我的作品在视觉呈现上跟其他人的作品有很大的差距,如果出现在一面展墙上有可能引起整个展示效果的不协调,隐藏在这种地方整体视觉上会显得和谐很多。

色影无忌:这些位置的选择特别的巧妙,在一个小空间里面,和主题有怎么样的联系?

这一点我在家里就想好了,就是所有作品都要分散在展厅里,我不希望我的作品整体形象太强,而是分散的,存在很弱的关联度。我强调这个“弱”的概念,它是很日常很平凡的,不吸引人注意的,我希望我的影像是处于这么一种状态,这些照片出现在展厅里状态很和内容本身的状态是一致的,都是一种很隐退的状态。我想让我的作品被观众逐渐地发现,偶尔看到两三个之后,才会意识到这些之间是有联系的,是一个系列的。这也像是一种视觉游戏。

这种观看变成了一种权力,权力一旦失去制衡以后,就成为了一种暴力。这是我对当下政治社会环境的看法。

色影无忌:回到主题,您的这组作品叫做《别看我》,您用了镜子这种媒介,您是怎么考虑的?

刚开始我做这个系列的时候并没有考虑镜子这种介质,但是把人抠下来是我考虑了的。镜子这种介质并不是这个系列唯一的呈现方式,我目前考虑了三种介质方案来适应不同的环境。今后你有可能在其他的展览中看到我这系列作品的别的呈现方式。至于主题的话,跟我一直以来思考的政治议题是有关系的。“别看我”是建立在日常观看的基础上的。这种日常景象的观看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一种视觉体验,走在街上我们很容易跟人打个照面,擦肩而过,有时候自然而然地会有视觉的交流,这是一个很民主很自由的过程。但是我刻意地把这个过程在图像上截断了,我把所有的看我的人用小刀片给抠掉了,所以视觉的交流就被切断了,变成单向的,只能我看他。这种观看变成了一种权力,权力一旦失去制衡以后,就成为了一种暴力。这是我对当下政治社会环境的看法。

色影无忌:你觉得你的预期效果达到了吗?

是的,达到了。采用这种媒介是策展人约展之后才考虑的,我想让我的作品更丰富一些,比较偶然想到了这个办法。镜子反射的影像会和照片的影像产生了一种叠加,当我们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像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发生了转换,既是观看者,同时还是被观看者。也就是说,观看者在看这个作品时,他或许会意识到他也可能是这种权力的受害者,这是具有普适性的。当我们稍微弯腰偏离正常观看状态的时候,我们在镜子里就能看到自己的眼睛。这一点点的偏离是很微妙的。就像这种日常的环境,是我们每天都能看得到的,但是我一旦把人抠掉,产生的这个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一种视觉暴力呈现出来了。这二者之间只差这一个小动作,只需从日常偏离一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这种互动对观众和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色影无忌:可以总结说是意识的一种抽离和再进入吗?

谈不上脱离,只是稍微偏离一点,因为我不希望离它生活太远,这些东西就是在日常生活中发现的,我只需要用一个小小的动作去改变,就会发现后面隐藏的大的东西。

形式不重要,介质不重要,重要的是思想,形式为思想服务。

色影无忌:您觉得这种形式会不会被人抄袭?

这个我无所谓,我认为形式和语言的原创性在当下已经不重要了,而且这种形式也未必是我首创的,最关键的还是我的想法。这种形式如果有人愿意用也行,我不介意。

色影无忌:那么其它的媒介呢,比如声音?

我不排斥任何一种媒介。我之前做了一个互联网互动行为的作品,我还构思了一些其它的项目,比如装置的,这个只取决于内容,我有可能使用任何媒介,只要是我能掌控的。

色影无忌:那这些拍摄的场所是也是特意选择的?

这些场所都是特意选择的没有任何身份限制的公共空间,具有普遍意义,菜市场,火车站,小公园……每个人都可以去,那么,在画面里出现的人就可以指代任何一个人。

 

色影无忌:现在也有一些摄影师在用传统的摄影方式去创作,那您有没有这样的尝试?

我在接触当代理论之前做了很长的时间的摄影古典工艺的研究,研究过五六种,但是我目前不打算用这些东西,因为现在没有合适的主题。这种招数你会用,但是不代表就一定要使出来。

色影无忌:接下来还有没有一些新的项目在做?

有啊,我现在手里好些项目在构思,有的已经完成了,但是需要展览机会,还有的方案形成了,但需要资金支持才能实现,我个人是无法完成的。

色影无忌:很多人做摄影,其实做摄影是不容易的,那您有什么建议?

这个问题有点泛,因为摄影这个媒介有很多应用:你能去做商业,做新闻,你也可以做艺术。如果你要从事艺术摄影,第一,最好要有营生,首先养活自己,这个很重要。我见过很多很有热情的年轻人,他们想做艺术,就也不工作了,一门心思搞艺术……我觉得那种苦哈哈做艺术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还是先养活自己,再考虑做艺术的事情吧。虽然我现在不上班,但我和朋友开了个淘宝店卖衣服,至少也算是个事。第二点,既然想做艺术摄影,就要了解艺术,要多看书,艺术史论的书,凭着感觉拍照片,靠这个成为艺术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至少过去100年了。史论很重要,没有这个做基础,搞艺术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当下是靠理性控制的年代,无论做什么。我觉得对我来说做作品就像做数学题一样,是需要严密的逻辑去控制的。任何的东西,我都要算计它的呈现方式,改变一点,都可能会给观众带来不同的感受,所以这个过程非常严密。我了解到一些国外的艺术家对这方面的控制可以说是分毫不差,特别讲究。他们是我学习的榜样。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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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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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玩打地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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